2015年4月29日 星期三

〈鄉黨5〉執圭,鞠躬如也

〈鄉黨5〉執圭,鞠躬如也,如不勝。上如揖,下如授。勃如戰色,足蹜蹜,如有循。享禮,有容色。私覿,愉愉如也。

這章還是承接前章描述孔子擔任外交公職時身體的動作和神態表情。不過,有人認為這些只是理想狀態並不是實際發生的事。

孔子為魯君出使鄰國時,會拿著國君賜給的圭玉,躬著身體,好像拿不動會摔掉的樣子那樣的小心翼翼。邦君授圭玉時,孔子恭敬地作揖收授;授了圭玉之後,還像剛拿到那樣的恭敬。恭敬嚴肅之外,還要戰戰兢兢,走起路來腳步也更加小心謹慎,好像沒離地面一樣。等到獻給對方禮物時,臉上就要滿懷著誠意的樣子。如果有私禮相見,表情就更加輕鬆愉快。


「圭」是「端玉」,包咸說是「為君使聘問鄰國,執持君之圭」。這也因為爵位的不同,而分成不同的等級:《周禮》〈春官宗伯58〉「王執鎮圭,公執桓圭,侯執信圭,伯執躬圭,子執穀璧,男執蒲璧。」皇侃說「魯是侯,侯執信圭」。

「如不勝(音升)」是「好像拿不動,隨時可能要掉下來的樣子」,表示態度上的戰戰兢兢,小心謹慎的樣子。

「上如揖、下如授」是指接受圭玉的過程和行為舉止的規範。

「勃如」是「恭敬嚴肅」,前面也提到過(〈鄉黨3〉和〈鄉黨4〉)。「戰色」、鄭玄說是「敬也」,皇侃用比喻來說「臨陣戰鬬則色必懼怖,故今重君之玉,使己顏色恒如戰時也」,朱子簡化成「戰而色懼」,也就是「戰戰兢兢的神態」。「足蹜蹜(音縮)」,鄭玄說是「舉前曳踵行也」,朱子說是「舉足促狹也」,應該就是後腳緊跟著前腳跟的小心謹慎走路方式。「如有循」,朱子認為事「行不離地,如緣物也」,大概就是腳步不抬太高,腳底像貼著地面走路吧?

「享」是「獻」(鄭玄、邢昺、朱子)或「獻物」(皇侃)。「有容色」,朱子說是「和也」,應該就是擺脫「嚴肅沒有表情」的那張「撲克臉」,而開始有點「和顏悅色」的那種快樂寫在臉上的樣子。

「覿」音迪,「見」(鄭玄、皇侃)。「愉愉」是「顏色和也」(鄭玄),應該比上面說的「有容色」再更輕鬆一點的表情。

朱子的集注中引用「晁氏」的說法,認為孔子在魯國當官時並沒有朝聘往來之事,懷疑這裡的說法只是孔子認為「禮當如此」,而非描述孔子實際朝聘往來的狀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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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錄

《周禮》〈春官宗伯58〉王執鎮圭,公執桓圭,侯執信圭,伯執躬圭,子執穀璧,男執蒲璧。
〈鄉黨3〉君召使擯,色勃如也,足躩如也。揖所與立,左右手。衣前後,襜如也。趨進,翼如也。賓退,必復命曰:「賓不顧矣。」
〈鄉黨4〉入公門,鞠躬如也,如不容。立不中門,行不履閾。過位,色勃如也,足躩如也,其言似不足者。攝齊升堂,鞠躬如也,屏氣似不息者。出,降一等,逞顏色,怡怡如也。沒階趨進,翼如也。復其位,踧踖如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