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10月4日 星期日

〈子路14〉其事也

〈子路14〉冉子退朝。子曰:「何晏也?」對曰:「有政。」子曰:「其事也。如有政,雖不吾以,吾其與聞之。」

這章是孔子正名「事」和「政」,並說明自己「與聞其政」。

冉求﹝去當季氏的家臣﹞從季氏的早上召開的會議結束回來。孔子問他說:「為什麼今天比平常晚了?」﹝冉求﹞回答說:「有政事要談。」孔子說:「這是季氏家的私事﹝,不算政事﹞。如果有邦國的政事,我﹝身為大夫﹞雖然不見任用,也會讓我參與知道並徵詢我的意見。」


〈子路13〉苟正其身

〈子路13〉子曰:「苟正其身矣,於從政乎何有?不能正其身,如正人何?」

這章講的是從政要從正身作起,否則無法正人。

孔子說:「假如能夠從自身開始篤守中正,這樣﹝別人也會追隨君上而守正﹞從政就﹝會無往不利,而﹞沒有困難吧?如果自身不能篤守中正,那麼怎麼還能去要求別人要篤守中正呢?」

這章的說法前面已經多次出現過(〈顏淵17〉和〈子路6〉),都是強調「以身作則」、「上行下效」的「正己正人」的連鎖反應。

但是,正己的長官往往還是有不正的下屬,恐怕孔子也莫可奈何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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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錄

〈顏淵17〉季康子問政於孔子。孔子對曰:「政者,正也。子帥以正,孰敢不正?」
〈子路6〉子曰:「其身正,不令而行;其身不正,雖令不從。」
〈衛靈公5〉子曰:「無為而治者,其舜也與?夫何為哉,恭己正南面而已矣。」

〈子路12〉世而後仁

〈子路12〉子曰:「如有王者,必世而後仁。」

這章還是講治理天下至少要有三十年﹝一代﹞的時間才能讓天下太平。

孔子說:「開國之君受天命而統治天下,至少需要三十年的時間才能讓人民彼此相愛而且有文化。」

「世」是三十年。「王者」是「聖人為天子者」(皇侃)或「聖人受命而興也」(朱子),黃懷信認為是指「開國之君」,比較有道理。「仁」是「教化浹也」(朱子)或「相親耦之謂也」(黃式三),也就是「人人都有文明的行為」。


〈子路11〉善人為邦百年

〈子路11〉子曰:「善人為邦百年,亦可以勝殘去殺矣。誠哉是言也!」

這章是孔子強調善人不用殺戮治國需要一段時間。

孔子說:「﹝有一句古話說﹞就算是善人來治國,大概也要一百年才能讓殘暴之人不為惡,國家刑罰可以不用殺戮人民。這句話說得真對!」

「善人」,皇侃說是「賢人」,《論語》出現過五次。〈子路29〉說:「善人教民七年,亦可以即戎矣!」﹝善人教民七年,也可以讓人民上戰場打仗了!﹞看來這裡的善人應該是統治階層,而且這裡提到的看似消極的不為惡,其實有著孔子期待的「為政不用殺」的理想(〈顏淵19〉)。


〈子路10〉苟有用我者

〈子路10〉子曰:「苟有用我者。期月而已可也,三年有成。」

這章是孔子自承如果有機會治國的時間表。接著上章而來。

孔子說:「如果君上願意聘用我,﹝讓我實踐我的治國理想,﹞一年就可以見到初步成效,三年就可以看到成果。」

「苟」是假設的話。「期(音基)月」是指「一年」。「可」是「未足之辭…小治也」(皇侃)或「僅辭,言綱紀布也」(朱子)。「成」是「大成」(皇侃)或「治功成也」(朱子)。

劉寶楠引用《史記》〈孔子世家31〉:「靈公老,怠於政,不用孔子。孔子喟然歎曰:『苟有用我者,朞月而已,三年有成。』孔子行」,因此章是孔子在衛國時說的話,所以《論語》的編纂者把這章和其他和衛國相關的章節放在一起。


〈子路9〉子適衛,冉有僕

〈子路9〉子適衛,冉有僕。子曰:「庶矣哉!」冉有曰:「既庶矣。又何加焉?」曰:「富之。」曰:「既富矣,又何加焉?」曰:「教之。」

這章是孔子藉著衛國的人口富庶狀況,進一步答覆冉有治國的先後順序。

孔子到衛國去,冉有駕車。孔子說:「人口真多啊!」冉有就問道:「既然已經人口富庶了,接下來要致力於什麼呢?」﹝孔子﹞回答說:「讓人民富起來!」﹝冉有﹞又問:「讓人民富起來以後,又要致力於什麼?」﹝孔子﹞回答說:﹝教育人民,﹞「讓人民有文化。」

「適」適「往」。「僕」是「駕車」。「庶」是「眾」,表示人口眾多。「加」是「益」,也就是「還可以努力的空間」。


2015年10月2日 星期五

〈子路8〉子謂衛公子荊

〈子路8〉子謂衛公子荊,「善居室。始有,曰:『苟合矣。』少有,曰:『苟完矣。』富有,曰:『苟美矣。』」

這章是孔子評論衛公子荊的不崇尚奢侈的行為。

孔子評論衛國的國君的庶子名叫荊的人說:「他剛開始有財富的時候,都說:『可以湊合著過』;等到財富再積累,他就說:『這樣已經很完備了」;再更富有的時候,他說:『這樣就已經很完美了。』」

「公子」是諸侯的庶子﹝非正室所生的子嗣﹞。根據戴望的說法,衛公子荊,是衛國大夫,字南楚,獻公之子。「善居室」是「居其家能治,不為奢侈」(皇侃),或「居家理」(邢昺),或「居室之善,能齊家之謂也」(王夫之)。「苟」是「苟且」(皇侃)或「聊且粗略」(朱子)或「誠」(俞樾、戴望和劉寶楠)或「且也、粗略、大致之義,今所謂湊合、將就」(黃懷信)。「有」是「有財帛」(皇侃)或「富有」(邢昺)或「有財」(劉寶楠)。「合」是「聚」(朱子)或「足」(俞樾)或「給」(戴望)或「言己合禮,不以儉為嫌也」(戴望)。「完」是「備」(朱子)或「器用完備」(劉寶楠)。「美」只有劉寶楠解釋是「盡飾」,應該就是「裝潢得很漂亮」。

〈子路7〉魯衛之政

〈子路7〉子曰:「魯衛之政,兄弟也。」

這章是孔子評論魯國和衛國的歷史關係。

孔子說:「魯國和衛國的政治是兄弟關係﹝因為都源自當年周武王的分封﹞。」

這章需要有歷史背景知識,才好理解。包咸說:「魯、周公之封。衛、康叔之封。周公、康叔既為兄弟,康叔睦於周公,其國之政亦如兄弟。」皇侃補充說:「當周公初時,則二國風化,政亦具能治化,如兄弟。至周末,二國風化俱惡,亦如兄弟。故衛瓘曰:『言治亂略同也。』」戴望又有別解:「於時魯、衛皆役於吳  之會,至徵百勞。孔子傷其以周公、康叔之後而從夷狄,故歎之。」所以,好像是患難兄弟。

如果真是感嘆,大概這章就得翻譯成:「魯國和衛國的政治真是兄弟關係﹝因為興衰治亂都相隨﹞。」

2015年10月1日 星期四

〈子路6〉其身正,不令而行

〈子路6〉子曰:「其身正,不令而行;其身不正,雖令不從。」

這章是孔子強調居上位者的道德力量可以影響人民的順從。

孔子說:「一個﹝居上位的﹞人自己篤守中正,﹝這樣的話﹞不必發號施令,人民就會實行;一個﹝居上位的﹞人自己不篤守中正,﹝這樣的話﹞就算發號施令,人民也不會服從。」


〈子路5〉誦詩三百

〈子路5〉子曰:「誦詩三百,授之以政,不達;使於四方,不能專對;雖多,亦奚以為?」

這章孔子強調誦讀《詩經》的目的在於能用,而不在於多。

孔子說:「就算把整本《詩經》三百篇都背得滾瓜爛熟,可是一旦受命治理國政,卻無法達成使命;受命擔任外交工作,也卻無法﹝運用詩經的恰當辭句﹞應對得體。如果是這樣,就算能多背誦,又怎樣?」


〈子路4〉樊遲請學稼

〈子路4〉樊遲請學稼,子曰:「吾不如老農。」請學為圃。曰:「吾不如老圃。」樊遲出。子曰:「小人哉,樊須也!上好禮,則民莫敢不敬;上好義,則民莫敢不服;上好信,則民莫敢不用情。夫如是,則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,焉用稼?」

這章是孔子回答樊遲想學農業時,希望他能往更高層次的禮、義和敬三方面去努力。

樊遲向孔子請教種五穀方面的事情,孔子回答說:「我在這方面的知識不如有經驗的農夫。」又請教種蔬菜方面的事情,孔子回答說:「我在這方面的知識不如有經驗的園丁。」樊遲退出後,孔子就說:「真是個志向不恢弘的人啊!這個樊須!如果君上崇愛禮,那麼人民就不敢不敬慎;君上好意,那麼人民就不敢不服從;如果君上講信用,那麼人民就不敢不講實情。如果能夠這樣的話,各地的人民都會帶著一家老小來追隨你,從事農業是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嗎?」

「稼」是「種五穀」,「圃」是「種蔬菜」。「小人」不是指社會地位或是道德修為,教強調的是志向的不恢弘。「情」是「情實」(孔安國)或「誠實」(朱子)。「襁」是把小孩綁在背上的布。


〈子路3〉必也正名乎

〈子路3〉子路曰:「衛君待子而為政,子將奚先?」子曰:「必也正名乎!」子路曰:「有是哉,子之迂也!奚其正?」子曰:「野哉由也!君子於其所不知,蓋闕如也。名不正,則言不順;言不順,則事不成;事不成,則禮樂不興;禮樂不興,則刑罰不中;刑罰不中,則民無所措手足。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,言之必可行也。君子於其言,無所苟而已矣!」

這章是孔子教誨子路為政先後的順序。

子路請教孔子:「如果衛出公請您去治理衛國,您要先從哪一項開始?」孔子回答說:「那就一定要從正名實開始啊!」子路聽了就﹝很不以為然地﹞說:「有這種事?您是不是扯得太遠了﹝不切實際﹞?正甚麼名實啊?」孔子也很不客氣地回答說:「由啊!你講話怎麼這麼粗魯!一位有德的君子對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,就會有所保留。君臣之名實如果不正,正式場合說話就不會順暢;正式場合說話不順暢,那麼國家大事就沒法成功;國家大事沒法成功,禮樂就不能落實運行;禮樂不能落實運行,刑罰就會失去它的公正性;刑罰失去公正性,那麼人民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所以,一位有德的統治者先正名實,然後才可以在正式場合說話順暢,正式場合說出來的話也才能踐行。有德的統治者對於正式場合說的話都不是隨隨便便的。」

〈子路2〉仲弓問政

〈子路2〉仲弓為季氏宰,問政。子曰:「先有司,赦小過,舉賢才。」曰:「焉知賢才而舉之?」曰:「舉爾所知。爾所不知,人其舍諸?」

這章是仲弓當了季氏的家臣之後,請教孔子治理之道,特別強調「舉賢才」的重要性。

冉雍(仲弓)當了季氏的家臣,請教孔子為政之道。孔子說:「先請專業人士擔任執政團隊,赦免人所犯的無心之過,薦舉還在民間的賢能之士。」冉雍又問:「怎麼知道誰是賢能之士而加以薦舉呢?」孔子回答說:「就從你所知道的薦舉。你所不知道的賢能之士,別人也會薦舉的。」


〈子路1〉子路問政

〈子路1〉子路問政。子曰:「先之,勞之。」請益。曰:「無倦。」

這章是《論語》第十三篇〈子路〉的首章,全篇共卅章,古注都沒有異議。

子路請問孔子為政之道。孔子回答說:「比人民要先想到他們的需要,而且要盡力為人民服務」。子路請孔子再多說一點。孔子就說:「從事政治的人應該行健不息,不可以有絲毫的懈怠。」

孔安國解釋:「先導之以德,使民信之,然後勞之。《易》曰:『說﹝即「悅」﹞以使﹝原文作「先」﹞民,民忘其勞。』」這是引用《易經》〈兌卦1〉彖傳的話。
後來的皇侃和邢昺也都跟著這麼解釋。這是根據「道之以德,齊之以禮」(〈為政3〉)來作「依經解經」的解釋。

〈顏淵24〉曾子曰君子

〈顏淵24〉曾子曰:「君子以文會友,以友輔仁。」

這是繼前章之後,正面談論同門之間應該向著「仁」的目標前進。不過,這不是孔子說的話,卻有著孔門思想的一脈相傳。

曾子說:「有德的君子是靠著共學《詩》、《書》、禮、樂而認識同門的,目標是要彼此相親相愛,成就大同世界。」


〈顏淵23〉忠告而善道之

〈顏淵23〉子貢問友。子曰:「忠告而善道之,不可則止,無自辱焉。」

這章是孔子教誨子貢交友之道。

子貢請教孔子交朋友要注意哪些事。孔子說:「朋友做錯了,要告訴他,讓他走向正道;但是如果他不聽,就不要再說了﹝或別再跟這樣的人交朋友﹞,別自討無趣﹝別自取其辱﹞。」

「友」,現在都當「朋友」解。可是原來「朋」和「友」是有差別的。《白虎通德論》〈卷七〉〈三綱六紀5〉引用《禮記》說:「同門曰朋,同志曰友」﹝現在的《禮記》沒這句話﹞,自己的解釋卻是「朋者、黨也;友者、有也。」可是從〈泰伯5〉和〈子張15〉中曾子和子游提到同門的時候,說的都是「友」而非「朋」,所以「同門曰朋」恐怕不如說是「同門曰友」。


〈顏淵22〉樊遲問仁

〈顏淵22〉樊遲問仁。子曰:「愛人。」問知。子曰:「知人。」樊遲未達。子曰:「舉直錯諸枉,能使枉者直。」樊遲退,見子夏。曰:「鄉也吾見於夫子而問知,子曰,『舉直錯諸枉,能使枉者直』,何謂也?」子夏曰:「富哉言乎!舜有天下,選於眾,舉皋陶,不仁者遠矣。湯有天下,選於眾,舉伊尹,不仁者遠矣。」

這是樊遲請教孔子「仁」和「知」(智)的問題。在〈雍也22〉他就問過一次同樣的問題,在〈子路19〉又問過一次「仁」,所以他總共問過三次「仁」,問過兩次「知」(智)。孔子每次的回答也都不一樣。這章的重點放在「知」(智),樊遲聽完沒懂,子夏再解釋,則完全讓孔子答案的境界降至一個更低的境界。

樊遲請教孔子仁的問題。孔子回答說:「愛人」。再請教「知」(智)的問題。孔子回答說:「知人」。樊遲聽了還是不懂。孔子就再說明:「薦舉正直的人安插在不正直的人之間,這樣就能讓不正直的人﹝以正直的人為榜樣而﹞變得正直。」樊遲﹝還是沒懂,又不敢再問,就﹞退出來。剛好碰到﹝小八歲的﹞學弟子夏,就跟他說:「我剛剛面見老師請教知(智)的問題,老師說:『薦舉正直的人穿插在不正直的人之間,這樣就能讓不正直的人﹝以正直的人為榜樣而﹞變得正直。』這是什麼意思啊?」子夏聽完說:「老師這話說的真是富有深義啊!舜治理天下的時候,從群眾中薦舉了皋陶,這樣不仁的人就會潛移默化﹝或遠走他鄉﹞。湯治理天下的時候,從群眾中薦舉了伊尹,不仁的人就會潛移默化﹝或遠走他鄉﹞。」


〈顏淵21〉攻其惡,無攻人之惡

顏淵21〉樊遲從遊於舞雩之下,曰:「敢問崇德、脩慝、辨惑。」子曰:「善哉問!先事後得,非崇德與?攻其惡,無攻人之惡,非脩慝與?一朝之忿,忘其身,以及其親,非惑與?」

這章和下一章都是樊遲請教孔子的記載。

樊遲隨著孔子到祈雨處,趁機請教孔子說:「請問崇德、修匿、辨惑具體要怎麼做?」孔子回答說:「問的真好啊!做事不求回報,這不就是崇德嗎?自己反省自己做錯的事,不要只看到別人做錯的事,這不是修慝嗎?一旦生氣起來,不顧自己的安危和雙親的擔心,這不是惑嗎?」


〈顏淵20〉士何如斯可謂之達矣

〈顏淵20〉子張問:「士何如斯可謂之達矣?」子曰:「何哉,爾所謂達者?」子張對曰:「在邦必聞,在家必聞。」子曰:「是聞也,非達也。夫達也者,質直而好義,察言而觀色,慮以下人。在邦必達,在家必達。夫聞也者,色取仁而行違,居之不疑。在邦必聞,在家必聞。」

此章孔子教誨子張區分「聞」「達」的差別。

子張請教孔子:「一個立志為士的人,要怎樣才算是達?」孔子反問說:「甚麼意思啊?你所說的達﹝是什麼意思﹞?」子張回答說:「在邦國大家都聽過﹝你的大名﹞,在宗族中也都聽過﹝你的大名﹞。」孔子回答說:「你說的是聞,不是達。﹝這是不一樣的。﹞所謂的達,是一個人秉持著直率的本質,而且還熱心公益,能夠注意到別人說話的意思而且也會觀察人的臉色行事,事事都替別人考慮。﹝這樣才能夠﹞在邦國能通達,在宗族也能通達。而所謂的聞,只是外表看起來為別人好,可是做起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,平常讓人不起疑心。這種人,才是在邦國大家都聽聞過﹝他的底細﹞,在宗族也是大家都聽聞過﹝他的底細﹞。」


顏淵19 (待補)君子之德風

季康子問政於孔子曰:「如殺無道,以就有道,何如?」
孔子對曰:「子為政,焉用殺?子欲善,而民善矣!君子之德風,小人之德草
,草上之風必偃。」

〈顏淵18〉季康子患盜

〈顏淵18〉季康子患盜,問於孔子。孔子對曰:「苟子之不欲,雖賞之不竊。」

這章是季康子問政之後,具體地請問孔子「盜患」要怎麼解決的問題。

季康子治理之下的魯國,常常有人民當盜賊,讓季康子甚為苦惱,於是請教孔子禁絕的辦法。孔子恭敬地回答說:「如果您自己不要物質欲望太多,﹝人民也不會學您貪得無厭而去當強盜,﹞那麼就算是您獎賞人民去偷盜,他也不會去做。」


〈顏淵17〉季康子問政於孔子

〈顏淵17〉季康子問政於孔子。孔子對曰:「政者,正也。子帥以正,孰敢不正?」

接下來三章都是季康子請教孔子治理的問題。

季康子請教孔子為政之道。孔子恭敬地回答說:「政治就是從自身的守正開展到天下的公正。只要您自己以正作表率,人民還要誰不會效法您而不守正呢?」

季康子是魯哀公當政時的掌權大臣,名肥﹝現在已經沒人敢取這樣的名字了吧!﹞,「康」是他的諡號。根據《逸周書》〈諡法解〉說:「淵源流通曰康。豐年好樂曰康。安樂撫民曰康。令民安樂曰康。」有些古注認為他符合第三項。他連這次總共向孔子請教過六次(〈為政20〉、〈雍也8〉、〈先進7〉、〈顏淵18〉、〈顏淵19〉、)。他自己失禮僭位,上樑不正下樑歪,所以對於「使民」的問題相當苦惱。老百姓顯然對於他「使民」顯然也不樂意配合,所以說他諡號是正面的「康」,實在讓我覺得費解。


〈顏淵16〉君子成人之美

〈顏淵16〉子曰:「君子成人之美,不成人之惡。小人反是。」

這章是《論語》中拿君子和小人對舉的十七章之一(請參考附錄)。

孔子說:「君子鼓勵人向善,做好事,遏止人作壞事。小人剛好相反。」


〈顏淵15〉君子博學於文

〈顏淵15〉子曰:「君子博學於文,約之以禮,亦可以弗畔矣夫!」

此章在〈雍也27〉已經出現過,我將當初的筆記轉載過來,當作復習。

這章會在〈顏淵15〉重出一次,但無「君子」兩字。顏淵也曾經以前兩句話感恩孔子對他的教育(〈子罕11〉)。

孔子說:「君子要廣泛學習天下事物,最終要以禮來約束自己的所學和行為,這樣就不會離開君子之道。」

這裡的字都不難,皇侃早就做了簡要的解釋:「博」是「廣」;「約」是「束」;「畔」是「違」或「背」;「弗畔」、鄭玄早就表明是「不違道也」。


〈顏淵14〉子張問政

〈顏淵14〉子張問政。子曰:「居之無倦,行之以忠。」

這章是孔子回答子張問政的「八字箴言」。

子張請教孔子治理的問題。孔子回答說:「在位時不要懈怠,做事要盡己所能。」


〈顏淵13〉聽訟

〈顏淵13〉子曰:「聽訟,吾猶人也,必也使無訟乎!」

這章講的是孔子對待人民司法訴訟的態度。

孔子說:「司法審判﹝要聽兩造之辭﹞,這點我和別人一樣,﹝但是,我更希望的是﹞人民彼此之間沒有訴訟的必要。」

《禮記》〈大學8〉也有這句話,但還多了「無情者不得盡其辭,大畏民志。此謂知本」一句,也就是說:「讓那些沒有具體證據的人不能隨便誣陷別人,讓人民不敢隨便無理就走向訴訟之途。這才是治國所需要知道的最基本要務。」

《周禮》〈秋官司寇61〉強調:「以五刑聽萬民之獄訟,附于刑,用情訊之;至于旬乃弊之,讀書則用法。凡命夫命婦,不躬坐獄訟。凡王之同族有罪,不即市。以五聲聽獄訟,求民情:一曰辭聽,二曰色聽,三曰氣聽,四曰耳聽,五曰目聽。」這是非常慎重的程序,重點在於「求民情」,也就是「了解事情的真相」。


〈顏淵12〉子路無宿諾

〈顏淵12〉子曰:「片言可以折獄者,其由也與?」子路無宿諾。

這章講的是子路的明快行事風格。有的將「子路無宿諾」這句話別立一章。

孔子說:「只聽一造之言就可以進行司法判決的,大概只有子路這樣的人吧?」子路﹝不輕易答應別人,但是如果﹞答應別人要做的事情,不會拖到明天。


〈顏淵11〉齊景公問政於孔子

〈顏淵11〉齊景公問政於孔子。孔子對曰:「君君,臣臣,父父,子子。」公曰:「善哉!信如君不君,臣不臣,父不父,子不子,雖有粟,吾得而食諸?」

這章講的是政治上每個人的社會地位和角色的相應問題。

齊景公請教孔子有關治理的問題。孔子很恭敬地說:「當君上就該君上該有的表現、當臣下就該有臣下的表現,父親要有父親該有的表現,兒子該有兒子的表現。」齊景公﹝聽完後讚嘆地﹞說:「說的真好啊!要是當君上的沒有君上該有的表現,當臣下沒有臣下該有的表現,當父親的沒有父親該有的表現,當兒子的沒有兒子該有的表現,就算人民進貢粟米,我大概也沒機會可以吃到吧!」

齊景公名杵臼,是莊公的同父異母弟。〈季氏12〉說到他死的時候,他沒有留下什麼人民可以稱述的德政。〈微子3〉他也敷衍孔子,讓孔子決心離開齊國。這麼一位無遺德在民的君王,劉寶楠卻說他死後被諡為「景」,是因為《逸周書》〈諡法解1〉的「布義行剛曰景」,實在讓我不解。其實諡號是「景」也還有兩個意思:「由義而濟」和「耆意大慮」﹝實在不知道意思﹞,好像也不能從上述的兩章對上號。